对“几十元粉汤”这名字的来由,我还是清楚的,那就是街头巷尾的人都说“几十元粉汤”卖的汤粉太贵,远远超出陵水街头其他同行的价格。她的汤粉,最低起嘴价是10块钱一碗,而老板娘通常卖的,都是25块钱左右的居多。如果有人要点10块钱一碗的,她也卖,不过里头的“内容”可就少了——无非就是一小把粉条外加两像蟋蟀那般模样的猪肠或是猪肉,这对很想多吃肉而又舍不得多掏钱的客人来说,真是“河水清清不见鱼虾”,心里极为不爽。
“几十元粉汤”卖的汤粉虽然贵,但每天到她店里吃汤粉的人却是不少,一时找不到座位的人,宁愿站着等待,就想要吃她做的汤粉。她做的汤粉,汤很清亮,里头不会漂浮着油沫之类的东西,看似一碗清汤,吃起来却很清香可口。这其中的奥秘,她是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也是“几十元粉汤”的常客。每次到她店里吃汤粉,因为好奇,总想探知她做汤粉的秘方,但很难。如今,我光顾她这汤粉店也有五六年了,还是探不出半点秘方。“几十元粉汤”也许早就发现很多人想获取她做汤粉的秘方,所以从来就没有在吃客面前熬煮粉的汤,而是在自家厨房里关上门,把汤熬好之后,再端到外面来。做汤粉时,把粉条搁在笤篱里放入开水中过一下,然后倒进入汤的锅子里,加上青菜和半熟的肉肠煮上一会儿,她家独特味道的汤粉便上到了客人的桌子上。
我发现“几十元粉汤”不仅不让别人知道她制作粉汤的秘方,就是煮汤粉的整个过程,她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无论多忙多累她都不让伙计们帮忙。即便她的丈夫,也只能像伙计们一样,做一些给客人上汤粉、搬桌子和洗碗扫地之类的活儿,他完全成了她的吆喝对象。他丈夫有时受不住她的吆喝,甩手不跟她干了,喝老爸茶去。
“几十元粉汤”开的汤粉店生意很好,她每天都得早早起床。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清早六点一过,我便听到街头那边传来她指挥伙计们干活的吆喝声,很快地,生猛的炉火声便呜呜地响起。在那呜呜的炉火声中,我隐隐约约见到一张张或大或小的钞票都在揉着惺松的睡眼,然后互相招呼着迈开愉快的步伐前呼后拥争先恐后地向她的店里奔跑过去。通常在接近中午11点这个时分,我会过她的汤粉店,便见她独自坐在自口前,迎着灿烂的阳光,流着汗渍数着钱,黝黑的脸上总是浮着甜滋滋的笑容。
舍得流汗总会有钱赚。这些年来“几十元粉汤”靠卖汤粉楼都盖了五层,自家两个男孩都取了媳妇生了孙子,日子过得很是红火。有一回我在她店里吃汤粉,见社区的工作人员上门来找她捐款,说是社区里有个孩子得了地中海贫血症,家里砸锅卖铁都凑不够治病的钱,希望大家伸伸手,能帮一点是一点。听了社区工作人员这么说,她似乎想都不想,二话不说便从挎包里抽出三张百元大钞,只说了一句:“拿去!”便又低头忙她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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